第二章 一如往常，雪之下雪乃维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抱歉，家里没怎么好好收拾过，有点乱，可以先坐下来等一会儿吗？”

“好，好的……打扰了……”

(资料图片)

我把一脸困惑的雪乃带进了这个两室一厅的小小公寓，让她先待在客厅。从早上开始，门窗都是关上的，所以客厅里有些炎热，我把空调打开，然后向雪音的方向走去：

“雪音，该洗手了。”

“好的！”

雪音很有元气地回答道。我拉着她的手，带她来到洗手池，把她的小手裹在我的手里搓洗着，等洗干净后用毛巾轻轻地擦干了她的手。等我把自己的手也洗干净了，正准备返回客厅的时候，却在镜子里看到雪乃正站在我的身后。

“怎么了？”

“那个……我也想洗一下手，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好啊，肥皂的话，放在那里了。”

“……谢谢……”

对于她的道谢，我回了一句“不客气”，就和雪音一起在她身边走过。回到客厅里，空调的作用已经展现了出来，这里已经凉快得让人觉得舒适愉快了。我和雪音紧挨着坐在沙发上。

……总之，在外面说话实在有些别扭……但是难道在家里就万事大吉了吗？

她的样子是高中时候的她没错……而且从她和我的交谈中看，她不知道我是她的丈夫，用姓氏称呼我这一点也是佐证……但是，她究竟是哪个时候的她呢？我向她告白之前吗？又或者是高二文化祭的时候吗？

……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和雪音的面前呢？

正当我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那个……”

“怎么了吗？”

“洗手间……谢谢你借给我用……”

“你不用这么客气，这里本来就是你的……”

我急忙闭上了嘴，把到了嘴边的“家，所以尽管用好了”咽了回去。

雪乃对我的反应感到奇怪，微微地歪了下脑袋：

“我的？”

“不，不，没什么，别在意。”

“……但是……”

雪乃听了我的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不敢往我们这边靠拢，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向她的方向走去，在她的身边坐下。

对于我的靠近，雪乃有些坐立不安，视线也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好开始怯生生地四处张望。

看到她这么紧张，我不禁觉得好笑：

“……你怎么了？”

“不，那个……这里到底是哪里？……还有，你真的是比企谷君吗？……为什么……”

“就算你这么问我……这里是我的家……虽然可能比你印象中苍老了一些，但我的的确确是比企谷八幡，啊顺便说一句，现在是平成27年8月12日。”（注1）

“……？”

不顾雪乃的惊讶，我继续说道：

“……抱歉，现在轮到我来提问了，雪乃……雪之下，你怎么会……你还记得你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注2）

“我……平成17年8月12日，我和你还有由比滨同学约好了要参加学习会，等学习会结束后，你先回去了，而我和由比滨同学告别后，到了家门口却发现……”（注3）

虽然迷茫，但我的问题雪乃还是好好回答了……这个路痴，这下未免太离谱了……等一下，哪里有一些不对，我对那场学习会也有一些印象，那是高三那次因为考试临近，由比滨建议办一次学习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中出现了很有违和感的地方：

我和她们分开的时候，雪乃确实还和由比滨在一起，她们也应该回家了没错，但是之后，我记得我又一次遇见了雪乃……不对，我应该……我遇到了雪乃？……怎么回事……可恶，头好疼……

毕竟是十年前的事了，我的记忆有错误也很正常，嘛，姑且不考虑这个了。这时，我感受到了雪乃的视线：

“……怎么了？”

“……现在的你，也好好地拥有了一个家庭了嘛。”

“……啊啊，你觉得很奇怪？”

“而且，刚才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女儿吧？”

“哎呀，哎呀，很可惜，家庭主夫的梦想我是没有实现，现在的我可还要上班的，果然梦想什么的强求不来就该放弃啊。”

“……你，这种悲哀的地方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吧。”

“那当然，贯彻初衷也算是我的一条座右铭，而且人也不会很轻易地改变，我很早就说过了吧？”

“……嗯，这样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会说一些很奇怪的歪理嘛。”听了我的话，雪之下如是评价着，用手遮着嘴轻轻地笑起来了。

气氛总算不那么僵硬了啊，我这么想着，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呃，等会儿，说起来雪音哪去了？

“雪音！”

我环顾四周，寻找着女儿的身影，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躲到了厨房里，不时偷偷地往这里看……刚才的对话，她也有偷听吗？

“……你在那里干什么呢，快过来。”

我向雪音招了招手，但雪音对雪乃似乎十分戒备，远远地绕过了她，直接跑到我的身边。

“怎么了，雪音？爸爸可不记得你是什么怕生的性格啊。”我一边抚摸雪音的头，一边询问她举止反常的理由，但是雪音什么也不说。

为了不让雪音……还有我自己伤心……和她的回忆……那些照片，我是早就锁起来了的……不过，有一次，我确实允许雪音看那本相片集了……谁知道雪音是不是能认出雪乃就是她的母亲……

呃，不对，这样戒备着应该是没认出来才对，大概是因为出现了和母亲长得十分相像的人，有点怀疑也有点害怕？……这样想着我把雪音轻轻地往雪乃那里推了推：

“雪之下，这孩子是我的女儿，比企谷雪音。雪音，打个招呼吧。”

“……”

“……真是的，雪音，别怕，打招呼是最基本的礼仪啊。”

雪音似乎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凝视着雪乃。

于是，雪乃笨拙地笑了笑，开口说道：

“……初次见面，我是雪之下雪乃……那个……是你爸爸的……以前的同学？”

这么说着，雪音却慢慢地向她走去，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角，然后----雪音开始微笑：

“……妈妈！”

“……？？？！！！”

“欢迎回来，妈妈！”雪音很高兴地搂住了雪乃的脖子。

雪乃对这个称呼，以及忽然贴上来的雪音毫无防备，一下子两颊绯红……好吧，其实我也有点吃惊，而且，唉，真头疼，我情不自禁地按住了太阳穴。

即使是很少的信息量也能认出自己的妈妈来吗？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呃，重点错了。虽然之前也有想过雪音会知道这个雪之下雪乃就是她的妈妈……但就这么直接认出来我是没什么准备的……这也是最让我头疼的情况。

由于被雪音紧紧地抱住和对真相的无比惊讶，雪乃像是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除了视线在看向我这里。

就算你用饱含“比企谷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明一下呀！”的视线看过来……我叹了一口气：

“……雪之下，她是你的孩子没有错……准确的说，是你之前所在的时间四年零六个月又四天后，我和你的孩子。”

“……”

雪乃瞪大了眼睛，开始仔细地端详雪音那和她十分相像地面容，然后视线又回到了我这里：

“……真，真的吗？……”

“说这样的谎对我有好处吗？不提别的，她头发上扎的红丝带就是你后来留给她的呀……”

因为是个女孩，我当时提议的是和她妈妈留一样的长发好了……所以就给雪音准备了和雪乃一样的发饰……只是我为雪音扎好头发的那一天，雪乃已经不在了……

“那个……虽然确实是这样……但也有可能是你和姐姐的孩子……对不对？”

“完全不对，你瞎想些什么呢……要我把以前的照片拿给你看吗，还是你觉得母婴手账什么的更有说服力？”（注4）

“不，不用了……至少给我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啊……雪，雪音酱……可以稍微离开一点吗？”

雪乃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轻轻地把雪音推开了一些。雪音很老实地松开了抱着雪乃的手，微笑着歪了歪脑袋：

“……妈妈？”

雪乃看着雪音可爱的笑容，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始用手指戳蹭雪音的脸颊。

“喂，雪之下……”

“没听见。”

雪乃显然准备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就这么专心致志地戳着雪音的脸颊。虽然雪音并不太喜欢这种亲近方式，但也没有抗议，而是一脸困惑地看着雪乃。

这家伙……真是……的确，小孩子的，尤其是雪音的脸颊很柔软，无论是用手摸还是戳都很舒服，所以可以理解戳上瘾了什么的，但是……你也稍微有一点做为母亲的觉悟好吗？……

等雪乃戳够了雪音的脸颊，才总算把她的手从雪音脸上拿开。

所以，现在该面对现实问题了。

雪乃用手扶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

“……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啊……”

“……要是你觉得我在骗你更好接受一点，你就当我是在说谎好了，不过，虽然我很能明白你现在对这一切难以置信的心情，但事实可不是你否定了就能改变的了的……”

自欺欺人的做法能坚持多久呢？无非是徒增自己的痛苦罢了……然而有的人就是宁肯欺骗自己也不愿意面对现实啊……

“……那，这个孩子真的是……而且这个时代的我是……”

雪乃的话让我反射性地绷直了身子。

……最开始告诉她雪音是她的孩子的时候，她有疑问是预料中的……但是……我不能告诉她更多的真相……然而可以向眼前的她说谎吗？我没有隐藏真相的把握。

我对亡妻的思念之情不应该也不能传达给她……雪之下是雪之下，雪乃是雪乃……何况，难道要我告诉她，这个时间的五年前，她的时间的五年后……她就离我而去了？……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

要顾虑的事情太多，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她。然而沉默的气氛被一阵可爱的“咕咕咕”的声音给打破了。

……发出声音的是雪音的肚子，她似乎饿坏了，像是在和谁闹别扭似的嘟起了嘴。

“……爸爸，爸爸，雪音肚子饿了！”

“……哦，啊啊，话说晚饭还没完全准备好，雪声，再忍耐一下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时机正好，这么想着，我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头向雪乃说道：

“雪之下，不好意思，有什么想说的待会儿再说好吗？再不准备晚饭就来不及了……而且你也肚子饿了吧？咖喱，我记得你也不是太讨厌。有事等晚饭后再解决也不迟。”

“……虽然咖喱确实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我没有理由在你家里蹭晚饭啊……”

“不用在意，我觉得这是你想得太多……”

“但是，就这样在你家白吃白喝……总归是不好的。”

“倒不如说，如果现在你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而且包食宿，请便吧……况且你现在的情况很特殊，我不认为别人会很轻易地相信你的说辞。”

“那个……虽然确实没有………”

“所以今天就在家里住好了。不用在意我和雪音，因为还有一间卧室。”

“……那我也可以帮忙做饭的……”

“那倒先不忙，而且也只是要把做好的咖喱饭热一热罢了，比起这个，你能帮我先陪着雪音吗？”

“……但，但是……我……”

“雪音，去拿你最喜欢的书来吧，今天妈妈刚好在这里，可以和你一起看哦。”

你或许不够了解我，但我很了解你，如果是黏人战术，尤其是雪音这样的小家伙来执行的话，你就没有办法拒绝了……雪音当然很高兴，一个劲地往雪乃身上贴。

“妈妈，真的吗？”

“嗯？……我、我……”

雪音充满期待的眼睛和紧紧抱着她的双手让雪乃一下子没了反对的意志，只好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

“……嗯，是真的，把书拿过来吧……”

“太好了！”

雪音兴奋地差点要跳起来，她立马跑到靠墙的书架前从上面拿下了一本书。

“……这个是……”

“这是雪音的宝物哦，妈妈。”

这本书是雪音最喜欢的读物之一，厚厚的精装封面上有着精美的装饰，还画着一只熊猫---迪士尼乐园中有名的项目Bamboo Fight里的角色---潘先生，书名《The Wind In The Panda’s Garden---Hello Mr. Panda》。（注5）

雪乃从雪音的手里接下了书，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书的封面，回头看向我：

“比企谷君，难道这个是……”

“如你所见，那就是你的书，后来送给雪音了，托你的福，给雪音买的潘先生周边也不少了……”（注6）

“……那么……果然，我……”

五年后的你说，当雪音长到五岁的时候，可以把这本书送给雪音当做生日礼物……你自己是说其他的一些周边也可以送给雪音……尽管除了其中的三个玩偶，一个挂件，其余的到底是哪些我也不是很清楚……六岁的时候要送她什么呢……你没有来得及告诉我……现在你的那堆收藏品我也锁起来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柜子里哭泣……

顺便说一下这是原著版本，不是迪士尼的改编版本，虽然我想说要是不是英语版而是日文版，而且是更适合幼儿理解的故事就好了……但是，我就是想把它交给雪音……即使你不在了……即使不是你亲手送给她的……

“……雪之下，对你来说这种程度的英语是小菜一碟吧？……”

“嗯，而且其实我有的时候也会拿出来读的……所以没问题……”

“那么……能请你读给雪音听吗？……拜托了……”

“……”

“……怎么了，很意外我会有这种请求吗？……”

“……只是有一点点惊讶，而且这对于父母来说是最基本的事情吧……你还是快点去准备晚饭吧，雪音酱的事……好吧……我读就是了……”

“……谢谢了……”

话语中的破绽还是太多了……我到底要怎样才能隐瞒……背对着她走向厨房，我思索着解决方案……

我把厨房的煤气灶点着了火，开始加热上面的咖喱。

于是，客厅里传来了母女俩……暂时不是母女俩……的声音。

“……那个……雪音酱？……我读书的时候可以坐在我的旁边，不要坐在我的膝上吗？”

“妈妈，快点看吧！”

“……好近……”

我往客厅一瞥，雪音正高高兴兴地坐在雪乃的膝盖上，完全没在听雪乃说的话，于是微微有些脸红的雪乃总算放弃了让雪音稍微离开一点的打算，打开了那本书。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雪乃用温柔的语调慢慢地朗读的声音。

我和她快要当上父母时共同想象过的场景……也是我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看到的场景……仅仅是妈妈给女儿读书这样的场景……终于……

……那样普通，充满了平静，充满了微笑，充满了温馨……充满了幸福……现在却只会带给我泪水的场景……

………………

“我吃饱了！”

“好，那，雪音，可以帮爸爸把你自己的盘子放在洗碗池里吗？”

“嗯！”

吃完咖喱以后，我一边让雪音帮忙收拾，一边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收拾餐具。

雪之下也急忙站了起来。

“比企谷君，我也来帮忙……”

“不用了，你坐着就好……毕竟……毕竟你是客人。说起来，你觉得咖喱的味道怎么样了？”

“嗯……还是很好吃的哦，以小学六年级的水平来算，可以打满分了。”

“……准确地说，以高中一年级生的水平来算，不多不少刚好59分，以成年人的水平来算，就是33分以下了，对吧？……你其实是想说自己可以做出更好吃的咖喱吧？”

“嘛，虽然真的不是特意这么打算的……但是，如果是我做的话，香料可能不会放的那么多，那会破坏咖喱原有的味道。”

“我就知道……”

“……但不得不承认，你做的也非常好吃。”

“……合您口味真是万分荣幸。”

“嗯，所以，我想我应该好好地回礼，清理餐具，我也会帮忙的。”

“哈啊？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喂！”

雪之下完全无视了我的制止，开始了对盘子的终结行动，自顾自地往厨房走去。

阻止失败的我只能叹着气，和她一起走到厨房里清洗盘子。

“真的不用帮忙了，我一个人洗盘子也没关系……而且说是回礼什么的，只是一顿咖喱罢了，不用介意。”

“比企谷君，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可以洗的更快更有效率一些……”

“所以说……”

“我不想欠你的人情，瓜葛多了就很难撇清关系了……所以请允许我拒绝你帮忙。”

“……所以说雪之下你说话的时候多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好吗？”

一如往常的，雪之下听不进人话，毒舌程度也不是我可以匹敌的。

只是，以前对我毒舌的那个是雪乃，是我的妻子……相伴五年，夫妻之间时常拌嘴，而我不曾赢过她一次，当然啦，那是出于作为一个绅士的考量。

……但是，眼前的雪之下难道不正是过去的雪乃吗……

有些彷徨，或许自己分清楚她们的那一刻，就会发现这又是一场梦……

我衣服的下摆忽然被拉了拉，是雪音，她把潘先生的书抱在胸前，仰头看着我。

“……怎么了，雪音？”

“爸爸，妈妈现在能和我一起看书了吗？”

“啊、啊，还是先洗澡吧，洗完以后再看书吧……反正水已经烧开了，还有，今天和妈妈一起洗吧。”

“稍、稍微等一下……比企谷君，为什么我要……你别随便决定……”

雪之下停止了洗盘子，慌慌张张地开口说道。

在她继续反驳之前，我必须找到让她拒绝不了的理由：

“雪之下，既然你说要回礼，那么我要你陪着雪音也是可以的吧？洗盘子的活我就继续接手，这样就两不相欠了吧？”

“可是这样的话……”

“平常雪音也是和她妈妈一起洗的……啊，雪音，你是想和爸爸一起洗呢，还是和妈妈一起洗呢？”

于是，踌躇不定的雪之下听到了这样的话语：

“雪音要和妈妈一起洗！”

“……明白了吗，雪之下，雪音都这样说了。”

“……我知道了……”雪之下有气无力地答应着。

虽然很感谢雪音的配合，虽然本来就是为了雪音着想……但是雪音回答的也太快了，无论如何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妈妈……严格来说不算是她妈妈的妈妈……我这个父亲当得就这么让女儿讨厌吗？

我还在为自己的不讨喜伤感的时候，雪音已经紧紧地抓住了雪乃的手，使劲地催促着：

“妈妈，快点走吧！”

“等，等一下……雪音酱，别拉我……而且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放心吧，女式睡衣这里还是有的，只不过昨天晚上刚好洗了，到现在还晾着没收起来，所以没有放在浴室那边，不过应该已经干了。”

“那么……那个，内衣……”

“尺寸没什么变化，要是嫌弃是穿过的内衣，我帮你去买新的就是。”

“不，没有嫌弃……那么，我去拿一下。”

“你知道在哪里吗？在这里先陪着雪音读书，我去帮你拿。”

我去阳台那里晃了一圈，趁雪之下正在读故事书，没注意到我，双手空空地进入了那个房间。

款式什么的我就不想挑了，不知道某人知道了我的想法是不是会直接来一句“变态”。

……她留给我的，遗物也好，回忆也好，无论如何也不想丢弃……

因为始终不肯醒来，即使只是那样愚蠢的祈愿，那样虚假到可怜的梦境……

那么，现在这个，算是梦境引发的奇迹吗？

又或者，只是又一个自我麻醉的梦境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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